本届车展之后，哪些车型能从展馆的C位成为市场的C位，燃油车与新能源车同台竞争，消费者又将选择谁呢？

文 | 朱耘 赵建琳 哀佳 胡嘉琦 李婷 钱丽娜

ID | BMR2004

(资料图)

2023年上海国际车展正式拉开大幕，超150款新车全球首发，而新能源汽车占据了“C位”，汽车业开启了“智能化”与“电动化”的新时代，很多汽车厂商的展台，展出车辆几乎全部为新能源汽车，同时各大厂商“内卷”智能化功能，是本届车展留给大家的最大印象。

2023年，中国汽车价格“一降再降”。不过，对于消费者而言，买油车还是买电车，依旧“犹豫不决”。陈军（化名）每个周末几乎都泡在了各大4S店。他现在开的这辆燃油车已是第二辆车。该车开了将近6年，不到10万公里，正是一辆车“最青春”的时候，这时候卖掉比较划算。

但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换油车还是电车。如果他将现有的汽油车置换成新能源车，不仅免征购置税，还有8000元的政府补贴，并且不限行，每个月电费要比油费便宜很多。现在所有的新能源汽车都非常智能，有各种新功能……

但里程焦虑是陈军最为担心的，除了平时上下班，他和朋友们还爱上了自驾与露营，还打算来一场“说走就走的自驾318”，新能源汽车显然无法满足需求，更何况北京的汽油车牌可谓“一牌难求”，他也担心改为新能源的绿牌，以后还能不能顺利换回蓝牌。

其实买油车还是买电车，陈军心里还有一本账：如果加油，从进入加油站到加完油，一般情况5分钟解决问题，就算是排队，也排不了多久；但是充电则不同，由于陈军居住地安装私人充电桩条件不允许，到公共充电桩充电，即使充电桩“空闲”，少则也要1个小时才充满电，充电期间不能走远，干其他事情还得想着充电的事。如果节假日在高速公路的充电桩充电，这个排队时间则更长。“电动车充电便宜，但相当于用时间换成本。”陈军说，“汽油车智能化的程度都不高，电动车充电心里没底，这次换车，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

尽管各大燃油车厂商陆续公布了停售燃油车的时间表，但业内多位专家坚定地认为，短期内，“油电”必将共存，智能汽车并非新能源汽车的专属，行业正处在“多种技术路线协同并进”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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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碳”目标之下，新能源汽车占领“C位”

历届车展，新车首发最是吸睛，《商学院》记者注意到，2023年上海国际车展，不少企业就发布了自己的新车，纯电轿车、纯电商务车、纯电超跑、纯电概念车……首发车型中的新能源车占据了不少。

丰田纯电家族bZ，在本届车展上又迎来了“bZ Sport Crossover Concept 智享跨界”和“bZ FlexSpace Concept 悦动空间”两位新成员，两款车型都计划于2024年正式导入。由此TOYOTA bZ纯电动专属系列产品阵容覆盖了轿车、SUV、跨界车等更多元的细分市场与应用场景，持续为中国消费者提供更多符合喜好与期待的产品。

丰田bZ家族再添新成员，彰显了丰田汽车在中国布局纯电动汽车的魄力与决心。车展现场，新任日本丰田汽车公司社长佐藤恒治莅临现场，并郑重承诺，“做当地最好的企业”这一经营方针不动摇。记者注意到，bZ家族的两款新车，电动化与智能化程度非常高，正如佐藤恒治所言，在中国将践行碳中和与移动价值的扩展，为守护蓝天、为中国社会实现碳中和尽绵薄之力。

丰田bZ家族两款新车 图源：企业供图

燃油车时代一直争夺中国汽车市场销量冠军的大众品牌，也不断扩展其纯电车型ID家族的成员。一汽-大众ID.7 VIZZION于本届车展正式亮相。大众汽车乘用车品牌CEO施文韬强调，中国市场是大众汽车最重要的市场之一，我们高度关注中国市场用户的需求，将加大投入电动车的设计、制造、研发。大众汽车乘用车品牌中国CEO孟侠表示：“基于在华‘加速战略’,我们正在加快决策速度，强化软件能力，提供用户真正期待的产品。我们沿循‘在中国，为中国’战略，致力于时刻创造更佳的出行体验，而我们的ID.家族正为此而来。”

一汽-大众ID.7 VIZZION于本届车展正式亮相 胡嘉琦/摄

“卷”成了本届车展的热词，作为疫情后的首个A类车展，各家汽车厂商都拿出了“硬实力”产品，在车展赛场大比拼。此前业界一直诟病，传统汽车厂商在向新能源汽车转型上不够坚决，不够彻底，这样的观点在本届车展上或许要改变。

福特电马作为福特纯电动家族的当红成员，此前并没有“飞奔”起来，为此，新任福特中国总裁兼CEO吴胜波表示:“技术没有国界，但是不同国家的应用是有区别的，福特追求的是应用全球最好的技术，将最强的产品，用最强的品牌带给中国消费者。”针对如何应对行业内的“卷”，福特方面表示，福特会掌控好自己的节奏，打出漂亮的牌。而福特的牌就是用“野”来对抗“卷”，野是对外的，每个人内心都有一匹野马，无需在意他人看法，自由释放，汽车产品作为人们生活的延伸，福特要用对外的“野”打败对内的“卷”。

福特探险者昆仑巅峰版 李婷/摄

在传统汽车领域，大众、丰田、福特靠着自身的品牌力、产品力，吸引了大批中国消费者，可以说，在传统燃油车时代，老牌合资汽车厂商赚得“盆满钵满”，但进入新能源汽车时代，消费观发生了很大变化，汽车业内人士普遍认为，新能源与智能化时代，单一车型的产品力或许比汽车厂商的品牌力更能吸引消费者。丰田汽车公司某位高管私下也对记者表示，丰田内部也很焦虑，智能化时代，消费者是否能继续信任丰田的产品力与品牌力。

当然，这种消费变化也给了造车新势力与中国汽车品牌更多的机会。飞凡汽车不久前发布新车F7时，将新车的价格给出了相当高的诚意，甚是吸睛。本届车展上，上汽飞凡用户发展中心总经理刘晨表示:“智能出行改变了汽车的属性，从以往单向的交通工具发展为互联网数码科技产品，所以我们不得不思考产品的产品感和设计感，我们在雕塑感和产品感之间做了很好的平衡，对于雕塑感的点、面、线的设计，我们很克制地去运用这些语言，使产品回归到最简约最本质的初心。基于‘极智舒适科技’的战略基础上，在追逐智能化产品的今天，我们不忘本心，有的时候，出发是为了更好的回归舒适，回归内心的向往，回归我们情感最柔软的深处，回归本质，回归本智。”

飞凡F7  哀佳/摄

新能源汽车红火，某种程度上让中国的自主品牌实现了“弯道超车”，比亚迪2022年成为中国汽车的销量冠军，不过跟它的对手特斯拉比，比亚迪占据了价格优势，但价值优势略逊一筹，比亚迪10万元上下的车型是销售主力。如今，比亚迪也开始向“百万元”级别的新能源汽车发力。4月18日上午，比亚迪旗下高端汽车品牌仰望汽车发布了专属于高端新能源汽车的仰望架构，同时亮相了百万级的新能源硬派越野仰望U8以及纯电动性能超跑仰望U9。

仰望销售事业部总经理胡晓庆表示：“依托于比亚迪二十年的深厚技术积累，仰望品牌逐梦而行，以极致的技术构建高端品牌，为用户带来前所未有的体验，是仰望的品牌底色。我们正经历着汽车行业前所未有的变革浪潮，汽车的性能和智能化水平在不断提升，消费者对于高端新能源汽车也有着更加个性化的需求，基于这样的洞察，仰望架构应运而生，它包含了比亚迪集团最极致的技术应用，最前瞻的技术构想，以及最深度的垂直整合，希望通过仰望品牌的产品力，见证中国高端汽车品牌的崛起！”

新能源硬派越野仰望U8以及纯电动性能超跑仰望U9 赵建琳/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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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油车离我们“渐行渐远”？

本届上海车展上，尽管新能源汽车占据了C位，但也有不少豪华车品牌以及合资汽车品牌带来了燃油车型。比如捷豹路虎携旗下捷豹F-TYPE 75周年典藏版、捷豹XFL鎏金版、全新揽胜星脉以及卫士、发现、揽胜、捷豹全系车型亮相，以强大产品阵容奉上“新现代豪华主义”。

LEXUS雷克萨斯则首发了旗舰级豪华MPV全新一代LM。北京现代、保时捷等品牌也有燃油车新品发布。

雷克萨斯全新一代LM  图源：企业供图

本届上海国际车展，《商学院》记者真实地感受到，燃油车时代正渐渐远去，然而这种远去的感受，暂时还没有特别传导至销费端，像陈军这样犹豫不决的消费者不在少数。

2020年9月，中国宣布“力争 2030年前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努力争取 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目标。在“双碳目标”发布之前，节能减排、双积分政策等汽车行业的相关政策就一直鼓励中国汽车厂商通过技术创新与突破降低油耗。

事实上，完全用纯电动车型替代燃油车，现阶段而言是“不现实的”——充电慢，换电不能普及，老百姓“诗与远方”的梦想，现阶段只靠电池还不行。清华大学中国经济思想与实践研究院院长李稻葵认为，当前电动车主要是家庭中的“第二辆车”以及城市出租车或运营车，有固定的线路。当下阶段，属于燃油车与新能源汽车多种技术路线并行阶段。

车展上燃油车新品少，政策上鼓励新能源汽车销售，在零售端，当下“信心不足”是车市的普遍现象。《商学院》记者从多位汽车经销商那边获悉，“车难卖”是2023年最大的感受，都说经济恢复了，消费者于吃喝玩乐等高频低价消费，消费力还是很足的，从各大景区、餐饮等领域就可看出，但像汽车这样的耐用消费品，消费信心仍然不足。

张成（化名）在北京某上汽大众4S店工作了十几年，他向记者回忆，13年前北京传言要摇号前夕，4S店里“门庭若市”，像Polo、朗逸、途观等车型往往要等上2~3个月才能提车，加价售车司空见惯，“那样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彼时，除了摇号传言，中国汽车产能跟不上也是掣肘的重要因素之一。

最近这十几年，各大汽车厂商纷纷布局汽车产能，库存高企，4S店别说加价卖车了，常常比汽车厂商的建议零售价低很多，但车还是“卖不出去”。“在北京，汽油车牌新摇上号的越来越难，政策向新能源汽车倾斜，我们基本上就是卖置换的车。北京人都挺爱面子的，置换的车得越来越好，卖了大众换奥迪、换宝马的多，我们也只能是维持，你看北京，好多上汽大众的4S店都不行了。”张成说。

不过，在专家眼中，张成的观点有失偏颇。李稻葵认为，经济增长还在持续，老百姓的收入还会上升。如今中国老百姓的收入水平在1.2万美元左右，2022年底，公安部的数据显示，我国汽车保有量是226辆/千人，总数约3.21亿辆车。“这与蒙古共和国、哈萨克斯坦、墨西哥、南非、俄罗斯在一个水平，这些国家的人均收入水平比我们低或者差不多，按照这个角度，我们目前的汽车保有量跟经济发展水平是不匹配的。”李稻葵说。

拥堵是当下各大城市的“通病”，国家大力发展包括轨道交通在内的公共交通，鼓励百姓“低碳出行”，这会进一步降低消费者买车用车意愿吗？答案是否定的。

以邻国日本为例，公共交通较发达，但日本的汽车千人保有量为624辆。陈军说，要来一趟“说走就走的自驾318”，其实代表了不少有车族的期待——五一、十一、春节等长假，朝着“诗和远方”前进。“我们的生活方式还要求汽车继续发展，百姓的长远需求还在。”李稻葵说。

此外李稻葵强调，总体上讲政府在选择技术路线方面以及在重大的经济政策方面没有犯错，是以市场为主体，对技术、市场是有敬畏之心的。“因此，我认为政策层面我们不会急于求成，我相信我们不会也不应该在近期内阻断老百姓买燃油车，也不会不贴合实际的搞国7国8，把燃油车的标准谈得太高。因为坦率地讲，城市的污染问题不是汽车带来的。

换句话说，燃油车并没有离我们而去。每年4月北京或上海国际车展之后，会拉动一波汽车销售的高潮，本届车展之后，哪些车型能从展馆的C位成为市场的C位，燃油车与新能源车同台竞争，消费者又将选择谁呢？不久之后，市场将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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